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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…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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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獨家…..

正事要緊, 老錢將他的郁悶委屈,吃酒之事全部拋在了腦後,跟著虞馮去了書房。

虞昉見兩人神色凝重, 問道:“梁恂動手了?”

虞馮搖頭,“不是梁恂,是姚太後。向和派人來稱黃宗尚已經走到了梁河縣, 說是前來傳太後的懿旨。”

虞昉哦了聲,滿不在乎道:“他來就來吧,黃宗尚也是老熟人了。無論姚太後的懿旨關乎何事, 我們只堅定朝想要的方向走,只適當做出調整。”

“我早說嘛,將軍豈會被一道懿旨困住。”老錢瞥了眼虞馮, 很是嫌棄他的小題大做。

虞馮懶得罵他,皺眉道:“陛下與姚太後不合, 我猜姚太後懿旨肯定沒好事。將軍真打算置之不理?”

虞昉淡淡道:“理啊。當然要理。”

老錢罵道:“當年將軍被她強行帶到京城, 大元帥平時無事,夜裏經常望著京城的方向發呆。我們都清楚,大元帥是在想念將軍。那時我們就恨不得打到京城,將將軍搶回來。我看, 要以其人之道,還治其人之身。不如將軍也將姚太後兒子搶來,讓她在京城日夜難安。”

虞馮氣得朝老錢踢去,被他靈活地躲開了。虞馮沒好氣罵道:“老錢你閉嘴, 少胡說八道!姚太後兒子是景元帝,你請尊豆腐菩薩來, 天天供著守著,你可是嫌事情還不夠多?”

老錢一臉的不服氣, 虞昉擺擺手,“好了好了,你們別吵,頭疼。”

虞馮立刻關心道:“將軍可是身子不適,我去讓桃娘子回來,給將軍看看。”

“我沒事,準備一下,我去牛凹關。”虞昉道。

“那懿旨的事......”虞馮遲疑了下,道。

“懿旨就是一張廢紙!”虞昉聲音沈了幾分,道:“成日沒完沒了,她有本事親自來雍州府,聖旨懿旨一道道下有何用!”

“將黃宗尚打回去!”老錢揮舞著手臂,憤憤道:“他每次來都吃吃喝喝,還要拿一些走,真是可惡!”

虞昉看向虞馮:“你留在這裏,照原來那樣客客氣氣待他。餘老太爺那邊的馬匹一回來,馬上送些到關口。”

虞馮楞了下,虞昉雖看上去與平時並無不同,她還是生氣了。

也是,朝廷步步緊逼,神仙也會動怒。

“春耕的事要抓緊,現在還有些糧食,以賑代工,疏浚水利河道,修築城墻,道路。”

虞馮忙應是,“將軍以前吩咐過,屬下都已經安排了下去,將軍放心。”

虞昉唔了聲,再吩咐老錢:“你好生盯著匠作營。”

老錢趕緊應下,與虞馮一道告退前去忙碌。虞昉面無表情鋪紙磨墨,寫了封信蠟封好,交給虞馮,讓他拿給黃宗尚交給景元帝,她片刻都沒停留,叫上桃娘子,啟程前往關口。

韓大虎得知虞昉前來,趕緊從城墻上下來,準備回到營地迎接。走到一半,與身著戊裝的虞昉相遇,他趕緊上前見禮:“將軍來了。”

虞昉擺擺手,腳下不停往城墻上走去,問道:“情形如何了?”

韓大虎忙跟在身後,回稟道:“這些時日西梁兵經常偷偷跑過來,想要在偷偷登城墻。我們已經警告他們,只要靠近,便殺無赦。來回榷場做買賣的商人,見狀都不敢前去了,都在關口附近觀望局勢。”

“我來的時候,已經聽說過了。那些商人不用管,只要一打仗,他們跑得比誰都快,”虞昉道。

韓大虎悶悶不樂道:“將軍,弟兄們都憋死了,有朝廷和議在,榷場還有稅官,我們不敢輕舉妄動,怕給雍州兵惹來麻煩。”

虞昉已經登上了城墻,放眼房去,西梁兵的營帳林立。正中紮著主帥的營帳,旁邊的瞭望臺上,兵丁正在值守觀望,西梁兵梁字旗,在風中飄來飄去。

在靠近射成外的地方,西梁兵的投石機,登墻梯擺在那裏,兵丁在來回忙碌,好似要準備時刻開戰。

太陽逐漸西斜,風越來越大。虞昉沈吟了下,問道;“床弩可射得中他們?”

韓大虎奇怪地看了眼虞昉,心道她如何會不知道床弩能射多遠,不過他還是回答了:“能。只是床弩射得隨遠,射得卻不大準,需要的箭矢多,要近百人拉開,折損大。現在關口只有兩架,不輕易用。”

“不用擔心箭簇,只要有兵器,比起兵器,還是人命為重。”

虞昉看向楞住的韓大虎:“記住了,以後做排兵布陣時,將人放在首要,至於箭矢,弓弩,次之。這些我會想辦法籌備。”

韓大虎眼睛一熱,雍州軍窮,都是靠著拼命在與西涼兵廝殺。

虞昉的聲音雖平淡,卻像是澎湃的洪水,打得韓大虎的一顆心,跟著滾燙炙熱。

“我們下去,商議一下,弄死他們!”虞昉邊說著,轉身朝城墻下走去。

韓大虎跟在身後,咧開嘴笑,順道抹了把臉上的淚水。

在太陽即將墜入天際時,西梁兵營開始照飯,炊煙在空中裊裊升起。

崗哨盯著城墻,如以前一樣,城墻上開始換值,人頭攢動。

連著盯了多日,雍州兵並無不同,崗哨不禁打了個哈欠,同時將衣領拉緊了些。

太陽下山後,天氣越來越冷,瞭望臺上風大,吹得骨頭縫都發寒。

崗哨百無聊賴看向夥夫那邊,心裏盤算著還有多久換值,好趕緊去用飯。

突然,崗哨好似聽到了吱嘎的聲響,他以為是自己腳下的瞭望臺晃動,不禁低頭看去,咒罵了幾句:“這些狗東西,就知道糊弄五皇子,瞧這破玩意......”

箭矢呼嘯著,破空而來,崗哨楞楞擡起頭,瞳孔頓時猛地一縮。

密密麻麻的箭矢,像是夏日雨後池塘邊的蚊蠅,一起飛了過來。

崗哨顫抖著拿起旗幟揮舞,吹響了哨。

“雍州兵打來了,雍州兵打來了!”

震天的喊聲,伴著一道道的箭矢聲,撕破了傍晚的寧靜。

梁恂正在帳篷裏與牟其善說話,聽到哨聲神色猛地一變,西川沖進了帳篷,緊張地熬:“五皇子,雍州兵動手了!”

慘叫聲接連想起,梁恂臉色一黑,厲聲道:“整兵,迎戰!”

牟其善想勸,梁恂已經沖出了帳篷,他趕忙追上前,同時對西川道:“快快快,去準備披甲,別傷著了五皇子。五皇子,你別跑到前面去。”

西梁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,人仰馬翻。離城墻近的投石機與登墻梯的兵丁,死傷大半,其餘的忙轉頭朝遠處跑。

有些跑不及的,陸續中箭倒下。

梁恂幾乎跳著腳嘶喊指揮,西梁兵接連後退,方躲過了床弩的射擊。

另一邊,騎在馬上,全幅披甲的雍州兵,從城門奔出,如一陣疾風沖向雍州兵,長槍揮掃刺殺,所過之處,西梁兵如割麥般,一茬茬倒下。

“五皇子,快退,退!”牟其善幾乎墜在地上,死死抱住了目眥欲裂的梁恂。

西川跟著拉住了梁恂:“五皇子,前面危險啊!”

梁恂吼道:“老子怕了她不成,虞昉那娘們兒玩偷襲,老子不怕!”

牟其善道:“五皇子,虞昉她是瘋了,你別跟著她發瘋啊。咱們先避退一二,她這般的打法,箭矢很快就沒了,馬匹也不夠,兵馬糧草都不足,她打不起!”

梁恂血紅著眼,看到雍州騎兵在西梁兵中橫沖直撞,迎上去的西梁兵很快便倒下,或掉頭就跑。

“退兵!”

梁恂擡起頭,太陽墜入了天際,餘下一片血紅的雲,他雙目刺痛,閉上眼,啞著嗓子下令;“退兵!”

吩咐完,梁恂不甘心怒吼道:“質問大楚朝廷,為何出爾反爾,既然他們不顧和議,休怪我們不客氣了!”

副將趕緊下令,西梁兵一窩蜂倉惶奔逃,雍州兵追了兩裏地,韓大虎鳴鼓收兵,哈哈大笑著回轉身,去收戰利品,撿回箭矢。

虞昉等在兵營,韓大虎回來,來不及歇口氣,忙眉飛色舞向她回稟戰況:“將軍,那梁恂被我們打得抱頭鼠竄,流著淚跑了!我們沒緊追,哈哈哈,將軍,西梁連營帳都顧不上了,我瞧著還有兵器,投石機,好多好多的好定西。這一仗,我們還有得賺!”

“我們的傷亡多少?”虞昉問道。

韓大虎臉上的喜悅淡了下,道:“還未計算好,不過,我瞧著沒幾個。只馬傷了不少。多靠床弩箭矢,先打他們個措手不及,再騎兵追殺,這一仗方很快,贏得也痛快!”

虞昉道:“辛苦你們了。傷亡的將士,一定要妥善安置,送他們歸家,將撫恤送到他們親人手上。”

韓大虎擡手一禮,慎重道:“屬下聽令!”

虞昉道:“先去歇一歇吧,我去傷兵營瞧瞧。”

這一仗很快就傳開了,黃宗尚聽虞馮連編帶嚇,丟下姚太後申斥虞昉,召她即刻進京的懿旨,馬不停蹄奔回了京城。

果真邊關可怕,一言不合就打起來。

刀箭無眼,要是西梁兵打到府城,他的命說不定就丟到了雍州府!

京城。

姚太後氣得快吐血,陰沈著臉來到乾元殿,景元帝不在禦書房,他斜倚在暖閣裏,正在看信。

“雍州兵跟西梁打了起來,大楚辛苦簽訂的和議,被她毀於一旦,她要作甚!她要顯擺自己,她要窮兵贖武,將大楚都拖入大戰中!”

景元帝眼都沒擡,涼涼道:“雍州兵不是大勝麽?”

正因為雍州兵大勝,民間對朝廷罵聲不斷。

朝廷要急著籌措給西梁餘下的歲賜,庫藏那邊的金錠再也不能動,戶部便從地方州府先行征收。

地方州府向百姓攤派,引得百姓群情激奮,反抗四起。

朝廷與西梁的和議,質疑不斷,姚太後也被聲討,認為她要賣了大楚。

姚太後指著他,手指都在顫抖:“你!混賬東西!我看你是豬油蒙了心,事到如今,你不與我母子齊心,反倒還與我置氣。這是你的江山,我辛辛苦苦,都是為了你!”

景元帝道:“阿娘,我說過,阿娘若要一意孤行,盡管去做便是。阿娘下了懿旨,我從沒攔著阿娘。阿娘再去下懿旨便是。我的江山,都交給了阿娘,任由阿娘處置。阿娘,你還要我如何做,你才能滿意?”

姚太後神色灰敗,說不出的失望,盯著景元帝,心頭千種滋味,終是化作了冰冷。

“既然你這般說,那我也無需管你,由著你發瘋去!”說罷,姚太後拂袖而去。

景元帝撫著信,嘴角露出苦澀的笑意:“對不住,阿昉。打仗勞心勞力傷神,你又累病了。我會陪著你,深愛到底。”

將信折起來,信上最後的兩行字,在景元帝眼前出現。

虞昉的字跡秀氣工整,在宣紙上寫著:“若是愛,請深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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